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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6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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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蒓跑進來好像得了免死金牌一樣,道:“姑娘,王爺來信了。”

文安寫的信水蒓都會講王爺那邊來信了。含藜正坐在床上繡花,聽她如此興奮,又沒有那邊兩個字,知道是他親自寫來的。

“真的?”

“可不是。”

含藜註意到自己表露太為興奮,連忙斂容正色,還沒等開口水蒓把信向她腿上一放道:“姑娘就不要故作矜持了。騙得了誰呢?”

含藜嘆了口氣,水蒓說的沒有錯。

打開讀道:“郝家之事子虛烏有。你信到後方知郝女至。郝家之用心吾不得知曉,我之心天日可鑒。夫婦生疑,兩處煩擾。何苦,何苦!”

好像怕她還不夠放心,臨了又寫道郝家已經打算把郝琳宮許配給江南劉家,和自己再無幹系。

含藜讀完心裏略微好受些,至少這樣還可以騙自己。只是一件,郝琳宮嫁人他如何得知,可見心裏還是記掛她。又苦悶起來。

水蒓道:“文安也提起劉家似乎已經向郝家提親,這也是郝家主動提起的。”

含藜冷笑道:“他去之前似乎是真的,去過以後就不一定了。他們家最巴望著攀高枝。”

“姑娘,這事開始我也覺得王爺或許和郝家那個有什麽,不過現在看來似乎王爺和她是清白的。您再這樣疑心下去,和王爺鬧僵了可不好。若是真的傷了和氣,隔得這樣遠,想面對面說開都難。”

含藜抱著胳膊若有所思的樣子。總是他稍微示好,自己就巴巴的和好是不是太沒有身份了。何況郝琳宮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清白還不知道。

恒允這邊久久不得消息,又修書要太傅和郎恪去勸。太傅接到書信捋著胡子,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架勢道:“小兒女的事,別人越勸越亂。”

郎恪卻不敢不從主子的意思,幾次三番替穆王說好話。

含藜沮喪道:“你又不在南邊,你怎麽知道他沒有。”

郎恪被堵得啞口無言。

皙魚和娍慈這邊的婚姻大事正式的進入籌劃。費世國是費太後家裏第一得意的人,皙魚收買下他,事情早成了一半。這個人和費太後一丘之貉,錢用到沒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。

費世國向費太後進言道:“穆王和靜王再怎麽樣都是皇後親生的,如何會和太後一條心。這誠王是庶出,又不受皇後待見,他還能指望誰呀。只要太後擡舉他,他還不感恩戴德,死心塌地唯太後之命是從。聶姑娘是咱們自己家人,那樣的出身人才,本是要嫁給皇後那兩個將來做中宮的材質。現在被別人搶了去,再嫁給誰也是便宜了外人,咱們費家落得到什麽好處。誠王再不得寵也是王爺,不比尋常官宦子弟高貴?聶姑娘成了您孫媳婦,他們聶家和咱們費家更是一條船上的了。”

費太後沈思一會,道:“可是誠王……”

“太後,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,誰還記得?誠王也不見得知道,即便知道,沒有太後您扶持,皇上殯天以後他還能靠誰呀。還不是靠咱們家,知道也當不知道了。”

費太後點點頭。費世國瞇著眼睛笑道:“這是誠王孝敬您的,您看看。”

費太後見到擡上來的銀錢珠寶,老臉上的皺紋笑得條條可見。

聶家這邊經過先前幾次催促女兒嫁人所遭受的激烈抵抗,知道婚姻大事是非要遂她自己的心意才行的。

誠王貴為皇子,雖然是不受待見,但是女兒作了王妃也是榮耀。只是聶家歷經多朝,深知富貴名望皆是虛幻,能保全家族安寧才是正理。將來皇上歸天,皇後嫡子即位,誠王若是落得身死人手的下場,自己家裏豈不是也要受連累。

娍慈看出她父親的憂慮道:“在皇後眼裏,咱們家早就是太後的親信,將來皇後要秋後算賬,難道就躲得過去了。”

“話是這樣講。”

“安知任人宰割的一定是我們了。”

聶溫綸聽女兒的語氣,驚愕道:“你這是……”

娍慈把食指放在嘴唇道:“父親,不要再說了。我心意已決,誰也改變不了。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,我和他一起死,家裏最多貶官流放,不至於到滅族的地步。若是您想幫您女兒女婿一把,就更好了。”

見她女兒一副得償所願眉飛色舞的樣子,聶溫綸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。

娍慈燦爛笑道:“父親,不要怕。”

祁淳聽太後向他提起要把娍慈許配給皙魚的事,有些蒙蒙的。若是換做別人提起,他大概會茅塞頓開,原來還有這樣的般配。但是因為對老母的抵觸,無論他母親說什麽都覺得不是好事,尤其這樣興沖沖難得的對皙魚熱心。

“容兒臣再斟酌斟酌。”

“有什麽好斟酌的。本來我也打算要她做孫媳婦的。靜王不答應也就算了。現在要她嫁給誠王,有什麽不妥?皇後做後母的不待見他,弟弟都要是兩個孩子的爹了,親哥哥連個媳婦還沒有。他可是你親生的,你也不知道心疼他。”

“我如何不心疼?”

“你也不必怕皇後。娍慈的出身勝過你那兩個兒媳婦十倍,長相品性更加勝過那兩位十倍。給你當兒媳婦是你的福氣。皇後不是總說自己賢德,不要怕娍慈把自己兩個兒媳婦比下去,就棒打鴛鴦起來。”

“皇後不會有那個意思。只是兒女婚姻大事,母後總要讓我和皇後斟酌一番,也要聽兩個孩子的意思。”

費太後欠身往靠枕上一斜,細著嗓子哼哼道:“那你就回去商量吧。兩個孩子是再樂意不過的。你們商量也是白商量,你們不答應,由我給他們撐腰。老百姓人家婚喪嫁娶還要聽長輩的,我還沒死,你就是皇帝,這個主我也做得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祁淳只是不住的點頭,希望盡快脫身好好思考這樁婚事。

祁淳知道此事皇後定然不滿意,不過太後執意要做媒兒媳婦的也奈何不了,也便不急於同皇後說,而是即刻把娍慈和皙魚召進宮來,看看這兩個是怎麽想的。

娍慈在宮門下了車,見皙魚剛向門裏走,連忙叫住他。

皙魚回過頭,無奈的揚了揚眉毛。她知道他這是嫌她太張揚了。雖然兩個人的事已經到了明面,可是到底還沒有成夫妻,沒成婚就表現的這樣相熟,誰都知道之前一定暗通款曲了。

娍慈到他跟前道:“少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了。”

皙魚嘆氣道:“早已經習以為常了。”

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,娍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,皙魚仍舊是平日裏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,餘光看到她幸福的樣子,心裏溫暖。但是一種悲哀的情緒又很快籠罩上來。

祁淳見兩個人雖是不動聲色,但神色卻是一樣的。娍慈的性子他也是略有耳聞,定然是對皙魚用情不淺了。

祁淳道:“太後剛才和朕說了你們的事,你們大概也知道。朕還是想聽聽你們的意思。”

娍慈心想皙魚一定會說全聽長輩定奪,到時候皇上皇後不答應也就有借口了。實在不行,自己拼了不知廉恥了。沒成想皙魚一反常態道:“兒臣同她情投意合,還望父皇成全。”

話一出口娍慈和祁淳兩個都震驚非常。

“皙兒,你……”

“父皇,我們是真心的,只求父皇成全。”

皙魚轉過頭去望娍慈,那眼神竟然如秋水般含情脈脈。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看她,驚愕的忘卻了置身何地,之前精心準備的話都忘了,世界裏只有他和她兩個人。此刻他眼裏她的眼神除了驚愕,還有純凈深情,兩個人的目光眼眸融合在一起。

祁淳光是見了這情景,確定這兩個是說什麽也不能拆開了。也不再多說,到兩個人跟前道:“朕早該想到的。慈兒自幼在宮中長大,和你弟妹一樣,心性純良。朕常和你母後說,不能要他給我們祁家做兒媳婦是一大憾事,如今見你們如此的好,也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。”

說著拉起皙魚的手道:“慈兒如今不是外人了,父皇也不瞞你。你兩個弟弟皆已經娶妻,父皇不是不著急你的婚事,只是父皇也更知道你的脾氣,你雖然不曾說過,父皇也知道,尋常官宦之女不能合你的心意,挑來選去,總是不見合適的人物。如今你和慈兒有這個心意,雖驚愕,也不意外。慈兒和你弟妹,都是性情中人,心地純良,你今後一定要好好待慈兒,切不可像允兒一樣,傷自己妻子的心。”

“兒臣知道,定然不敢。”

祁淳一番話是肺腑之言,那兩個卻來不及感動,都沈浸在計謀得逞的喜悅中。皇上和太後都點了頭,皇後想幹涉也是不行了。

從宮裏出來娍慈鉆到他車裏道:“我有話想和你說。”

皙魚知道這丫頭沒有什麽正事,不過幾天不見很想和他呆一會。

一擋上簾子就撲到他懷裏道:“我好害怕,皇後不會從中作梗不許我們的婚事吧。”

“怎麽會?有太後在她也不敢。”

娍慈固執道:“我就是怕嘛。”

皙魚玩笑道:“要是不準,你也不嫁,我也不娶。如今這事鬧得滿城風雨,我不娶你也沒有人敢娶你了。”

“你討厭。我是怕你不娶我,會娶別人。”

“又是一個醋壇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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